第三章 大槐树底下是祖地(1/4)
每到春夏,寨墙上叫不上名字的野生小花儿,散发着刺鼻的芳香,吸引来一群群蜜蜂和五颜六色的蝴蝶,它们宽容地互相谦让着,在花间轻盈地飞来飞去。到得夜间,花草上不计其数的萤火虫不断发出幽幽的闪光,似乎把天上的繁星魔幻般地撒在了黑乎乎的寨墙上。地上的星星与天上的星星,互相逗趣地争相眨巴着眼睛。
秋季使寨墙变得浪漫热闹起来。无奈地倾斜着身子顺势生长的杂草灌木,把翠绿的颜色回赠给了往日的阳光,变得一片金黄。野生枸杞的果实,似透亮的红宝石,像一串串高贵的项链倒挂在寨墙上,迎来了一群群贪嘴的小鸟儿旁若无人地争相采摘。倔强的野菊把一缕缕清香,奉献给了鸟中歌手画眉,冷面笑容逐渐消失在秋末的寒风里。头上伸着两条长须的蝈蝈,“吱吱吱吱”为曾经爱恋的同伴,唱起难舍难分的情歌。在野蒿枯枝上结巢的马蜂,故意发出“嗡嗡嗡”的可怕噪声,使得欲食其卵蛹的喜鹊,烦躁地在寨朵上跳来跳去。被风雨削去棱角数不清的寨垛儿上,顽强地生长着像柔软的深绿色绒布一样的苔藓,像一尊尊等着招待敌人的大炮被蒙上了伪装。
到了冬季,寨墙显得瘦去了许多。唯有大雪过后才又肥硕高大起来。寨朵儿上被自然之神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像一个连着一个巨型的白色馒头,围绕着村寨有序而牢固地排列着。
宽厚的寨墙上有能够走下一辆牛车的巡寨跑道,冬季枯萎得趴在地上的“地箍皮”野草,像一条金黄色的绒毯铺在巡寨跑道上,成了村寨里新学堂的学生清早跑操的绝佳场所。
在农闲的冬季,村民们起床比农忙时要晚一些,当天空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听到学堂的老师和学子们在寨墙跑道上喊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铿锵有力的口号、跺着“唰唰唰”震撼整齐的步子,村民们就不得不起床了。
农户家在槽里闲得无聊发闷儿的叫驴,也凑热闹不靠谱地“哏呱哏呱”吼叫起来。
这种亢奋高昂带着金属磁音儿的驴叫盖过了雄鸡的报晓,震荡着村庄清晨灰暗的空气,“汪汪汪汪……”引来了一些看家的笨狗们零星的抗议。
随即招来主人几声粗鲁的谩骂:“这畜生是吃饱歇得劲儿啦!老天爷白给蠢驴一个好喉咙,叫声死难听!要是叫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