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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什么事情有意思呢?
裴游原不知道,他也并不想知道。
从十二岁,他的生活当中就没有父母两个字了。
初中一年级,他12岁,弟弟2岁,继父养活这个家。
初中三年级,他15岁,弟弟5岁,继父死亡,外债累累,他来养活这个家。
“养活”这两个字到底有多沉重,只有十五岁的他知道。
嘉树先天性心脏病,因为他免疫能力低,始终住院,家里欠了一堆钱。这个病最可怕的远远不止这些,最害怕就是嘉树因为免疫能力感染。感染一次,用上抗细菌、抗病毒药物,可能1天就要用掉好几千甚至上万元,感染1次治两三周,来1次医院就得用掉十几万元。
一个高中生,他该怎样跑赢病症这个永不会停歇的对手?
学不能不上,他也不是想过不上,可老师们都说以后读了大学,总能多挣点。
选专业?他没什么好想的,什么挣钱报什么专业好了。
因为要挣钱,所以每天一周大部分时间都在逃课。
周一和周三给一个富人家的小孩做家教,每天三个小时,每天五百块。
一共一千。
给人做过家教、便利店做收银员、收益做多的是打黑拳。
他就像一个没有自己知觉的陀螺,只有每周去惊春的两个晚上是他给自己的一点甜头,引诱自己活下去的一点鱼饵。
他自己给自己下钩。
唱歌的时候什么也不用想,那些旋律好像天生就长在自己心里。
把它唱出来一点,内心就纾解一点。
但是人是不可能总是吃糖的,所以每周他去“惊春”的时间很固定。
他不喜欢抽烟,但他经常习惯性地点烟,在烟马上灭掉的时候,才用力去抽一口,像给人做抢救手术一样,不过苟延残喘。
烟雾重新开始缭绕,他的眉眼就这样模糊,每一天,每一天,死气沉沉的,模糊下去。
他不在乎舞台下的别人怎么看他,喜欢也好,讨厌也罢。
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他也不爱和别人说话。
林一鸟也很好,只不过他就是一个真真正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不像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