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3 至乐(中)(9/12)
眼睛,总觉得她还会再说点什么。他自己也有些词句压在胸口,没有务需言明的必要,可又无处将之抛却,就像是他办公室抽屉里的那盒子名片。
“李理,”他在黑暗中说,“你是个很好的朋友。”
“我希望这句夸奖不是您为某些不情之请预设的铺垫。”
“只有你才爱这么干。我对你可向来是伸手就要的。”
“那么我就当您是在谬赞。”
“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我想您现在并不想要安慰。”罗彬瀚以为她这就算完了,可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们会度过这一关的。”
“我发现你的名字也很有意思。”罗彬瀚像是自言自语地问,“你总是负责当我们中最理智的那一个。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抓狂的时刻?”
熙德如一根偶然搁置在房里的横木,对他们的睡前闲语毫无反应。罗彬瀚终于闭上眼睛,让自己沉入光怪陆离的梦景。他在破碎肢解又重新混合的回忆里艰难前行,如一条蠕虫匍匐于幻想的泥淖,挣扎着寻觅出路。翌晨醒来时他的喉咙里干痛难忍,散发出焦炭般呛人的苦味。现在他对这种感觉不再陌生,且已懂得如何排空心绪,驾驭住头脑中的震荡。只是那个熙德又已坐在床边,随时用眼角余光留意他,令他深感厌烦。
“我说梦话了?”他若无其事地问对方。熙德起身去了洗手间。他又拿这句话去问李理,后者只说他昨夜睡得不大安稳。罗彬瀚不太担心自己在梦中泄露机密。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梦话可说。
早晨八点,他们在餐厅和阿兹猫碰头。那两人大约有他们自己的秘密沟通方法,见面后只互相点头,然后便安静地对坐吃饭。罗彬瀚独自坐在隔着他们两张桌子的地方,查看李理的地图与名单。这一夜的时间里她已将地图缩减到原本的三分之二,而名单中尚未标灰的仅余一半。罗彬瀚在那些被排除者的名字间划了划,他昨天见到的五人都赫然在列。
“进度不错啊。”他问道,“你觉得咱们今天能有收获吗?”
“我不能保证。”
“那赤拉滨有消息了吗?你觉得先找到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恐怕不乐观。按照初步预计,即便我们顺利找到他,花费的时间也在两个星期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