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4/5)
涯,她已经六七年没有快乐过了。
快乐就够了,对吧?
能够这么快乐,说明她已经是个成功人士了,已经很了不起了。
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苦日子和苦人,躲在澜城各种肮脏角落里求生。
画着红色眼影的妆,本来是玻璃般的易碎感,温祖承的眼眶却越变越红,开始显得恶狠狠。
时而狠绝,时而狼狈。
她一眨眼,就看见躲在安葬角落里的十四岁的自己,看见女律师晏清皎白如月的身影消失在陋巷,看见晏清一回头,柳叶般狭长细眼如尖锥刺进胸膛。
晏清,属于她的晏清,正义的、善良的晏清,在怨她、恨她。
温祖承强迫自己把脑海里那幅想象力太旺盛的画面抛在脑后。晏清并不存在,只是一厢情愿的臆想,一个身陷泥沼时的安慰罢了。
人总要成长,总有一天,多年后长大成熟的温祖承再翻开《江海平》的旧稿,会感觉晏清好像一个陌生人。
是曾经弱小的自己投射在人物身上的幻象。
温祖承用指纹抹掉酒杯上的口红印子。那么多印子交叠在一起,今晚的宴席与盛装,都与她有关。
原本无谓的生活,无谓的行囊和钱袋,突然一下子被充实的填满了。可是原本在里面的东西却莫名其妙被搬走了。
心里却有个小小角落,忽然那么空。
温祖承不知不觉喝得太醉。闫潇雨一个体育不及格、穿着高跟鞋的小姑娘架不住她,问了温祖承的住址,发现远的离谱。
“……”闫潇雨忍不住吐槽,“给你当编辑怎么有种当保姆的感觉。”
走出饭店,广场上喷泉喷出一人高的水花,她们从花前经过,偶尔路过成簇的车流,被车灯照亮了。温祖承那夜穿着挂脖红裙,气质高端,步履凌乱的过马路时,抬起手一挡车流。
“!”
正在开车的司机险些撞上过马路的二人。哪怕还隔着一米,依然心有余悸的骂骂咧咧。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好歹”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带墨镜的女人侧过头,眼神追着窗外那一抹亮色。
漆黑如水的夜色里,温祖承的红裙艳丽而醒目,还有她一闪而过的侧颜,如被灯光照顺一瞬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