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认个狗屎当干儿(1/5)
黑蛋进了院门儿叫了一声“娘”,老娘应了一声问道:“麦都打干净了?”
黑蛋背着麦子喘息着答道:“打干净了。”
“文山、荷花儿家的麦子都送去了?”
“驴车拉着送去了,您放心吧!”
“你那其他弟兄的麦子也都……”
还没等老娘把话说完,黑蛋不耐烦地说道:“您就别操那么多闲心啦!”
“今年的麦子比去年咋样?”
“比去年好像打得多一点儿……够咱娘俩吃半年啦。”
黑蛋光膀赤脚把这一布袋沉甸甸的麦子朔在屋里的门后边,老人抚摸着硬实实装麦子的布袋微笑起来。
黑蛋拍了拍屁股上的短裤,自言自语道:“这裤子干得好快!”
黑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刚想找片儿旧书纸卷根烟过过瘾,只见从院门进来了一大一小一高一低两个男人儿。
大人儿的脑袋剃得明光发亮,突出的眉骨上两道扫帚眉像用墨汁涂过一样,两只眼窝儿凹凹地,一双鹞子眼鼓得圆圆的。这样长相的人儿大都非善良之辈,但现在这个人儿一脸和善的微笑,眼光里透出内心的忐忑和复杂纠结的光。他嘴唇上短短的胡茬夹杂着不少白毛,穿着一身虽然不新但干干净净的白粗布衣裤。这么热的天,上衣的一排布扣儿还规规矩矩扣着。只是脚上的鞋子破了点儿,露在鞋帮外的赤脚踝上沾着一些土尘。他这身有点儿“讲究”的庄重穿戴,在这种季节在古寨葫芦庄还是很少见的。要是在过大年或娶媳妇儿嫁闺女去做客,倒是不足为奇。
大人儿左手扯着一个前脑门儿上留有一片儿像茶壶盖儿的头发,后脑勺上留有一条小辫子的小男孩儿。右手很小心地掂着一个用红布封口的小酒坛子,小男孩儿手里提着一只肥烧鸡。
大人儿勉强挤出一脸尴尬的和善笑容,嘴里不断发出似笑非笑的“呵呵……呵呵……呵呵……”很不自在的笑声。
小男孩儿脸上洋溢着像过年一样的喜色,不断伸着舌头舔着湿润的嘴唇,嘴角儿像是流出了一些涎水。
“快……快给你奶奶磕头!”大人儿向小男孩儿催促道。
小男孩儿把烧鸡递给大人儿,趴在地上向一脸懵懂的黑蛋的母亲磕起头来。
“哎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