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十年」

第148章 “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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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那我呢?”(1/4)

这轻车在山路间簸荡,簸得人一脸土色。

那人伸过手来,伸过手来去摸了摸那孩子的脸,孩子被这凉意一激,激得一僵,又要大哭起来。

阿磐连忙去哄,去拍,好一会儿才又哄好。

望了那人一眼,见那人缓缓垂下了手,一双长眉微微蹙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谁知道他此时正在想什么呢,这不是他的孩子,他也知道不是。

他的眸中有君王和悲悯和父辈的慈爱,可除了这悲悯与慈爱,还有那么万千种复杂的情绪夹杂其中,因而便使得那人看起来益发地沉重。

逃亡路上,怎会不神思沉重呢。

阿磐到底欲言又止,想说的话便就这么噎了回去。

他陪伴了这个孩子九个月,陪他在母亲腹中,陪他出生,如今出生要北去,也仍旧陪着。

像父亲一样。

她好似从也不曾听说过中山怀王有孩子,他若有孩子,定也像现在一样,也许比现在还要好吧。

他会是个好父亲。

可惜中山国狭势弱,四面受敌,单是挽大厦于将倾就已经极难,哪里有什么功夫诞育子嗣呢。

君不见史书所载,哪一个末代君王能得善终啊。

社稷既倒,好些的沙场战死,不能征战的自焚,自缢,自尽,终究能以身殉国,一了百了。

不好的,无不是被俘,被囚,被关押,被折辱,到头来客死异乡,郁郁而终。

到底寿终正寝的,又有几人呢?

阿磐没什么能说的,也不知该用什么来宽慰他,那些怀王三年冬那人说的家国道义,她是第一次感受得如今日这般深切著明。

那匡复宗社的重担,都在他一人肩头,他过得得有多苦啊。

寻常人大抵早就土崩瓦解,一溃千里,而他仍旧咬牙死死地扛着。

这十月来他看似像个闲云野鹤,早已超然物外,实则亦是郁郁不得眠,没有一刻不记得自己是个亡国奴。

因而当下一回、再下一回喂奶的时候,当那人扒拉开萧砚,自己喝起来的时候,阿磐惊愕不能动,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孩子在一旁嚎啕大哭,阿磐的心被揪得七零八落。

这颠沛流离的苦厄,活着已经令人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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