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等一个人的一生(1/3)
“我不知道。”
闫飞说话的时候,眼神微微有些放空。
客厅里的光线很暗,窗外偶尔有风进来,夹着这个季节突然寒降的凛冽。
闫飞赶紧起身把窗关了。他说担心穿堂,晓瑛有外伤,容易诱发血栓。
江橙心里一阵难受,她无法想象这些年,闫飞把当年的场景演练过多少次,才会在每个细节上都钉出如此周密万全的设想。
如果那样,如果这样,如果没有……
“他出事后,被家里人带走了。可能出国了,也可能……死了。”
闫飞说,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是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诽议。
“我知道他父亲不能接受,所以他才一个人跑到江城来。最开始,我们不在云江台。而是在另外一家地方报社实习。一起租的房子,一起跑焦点。”
闫飞今年三十四岁,他说那个朋友跟他同龄。
他们是同期的校友。
“我无名无份。甚至连保持一个联系方式的权利都没有。他父亲鄙夷我的存在,甚至连话都不想跟我讲一句。”
闫飞痛苦地抓这头发,多年来压抑不休的遗憾,从来没有因为时间的渐变而真正痊愈过心底的那块空缺。
“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有没有醒来,有没有记得我。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如果他能来找我,大概早就来了。”
闫飞说他也知道这样等下去不见得还能有什么结果。
但人的一生短不短,长也不长。
不是因为执念,而是因为再也见不到动心的人了吧。
“那他当年是……为什么受的伤?”
江橙轻轻搭扶住闫飞的肩膀,小心翼翼碰触那块已经被掀起的伤疤。
“做我们这行的,常常会遇到各种冲突。往大了说,有种职业叫战地记者。往小了讲,明察,暗访,曝光,卧底。”
当时上大学的时候,教专业课的老师就曾说过——
这个世界上,但凡需要有真相的时候,就一定会有人拼了命地掩盖真相。
“他倒在了最意气风发的年纪,”闫飞说,“上一秒还像在开玩笑一样调侃,说伤疤是媒体人的功勋和战果。”
可能谁也没有办法想象,那么年轻强壮的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