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理由(2/4)
下来的时候,大部分村民们是非常抗拒的。
不要说搬去江苏、上海、广东、安徽这些完全陌生的地方,就连靠后安置的方案他们都不愿意接受。
于是老书记便带着移民干部一家一家地上门,一人一人地劝说,讲解三峡工程对国家的重要性,逐条梳理移民政策,对于村民们最为关注的安置待遇和迁入地的生活环境他更是主动学习研究,细致程度甚至比起很多移民小组的干部都不遑多让。
一开始的时候,很多村民还会搬出各种各样不走的理由,比如什么家有九十老母,坐不了长途火车和轮船;又比如舍不得家里养的大黄狗,所谓狗在人在,要走的话必须把狗也带上;当然还有广东吃不到辣子、上海喝不了高度米酒等等千奇百怪的说辞。
很多诉求就连身经百战的移民干部们都认为难以接受,但老书记却耐着性子,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一一满足。
有人问过老书记,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拼命,到底图什么?
老书记笑了笑,说自己啥都不图,就图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党员的称号,云阳村要迁走了,他一定要在退休前,站好这最后一班岗。
六旬老汉,虽已两鬓斑白,但胸膛里炙热的心,却还和四十年前,巫山田埂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伙一模一样。
截至正式移民前三个月,云阳村的外迁安置申请家庭数几乎达到了百分百,这在所有需要外迁的村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成绩”。
可就是这“几乎”二字,让老书记始终没法彻底放下心来。
问题出在一名叫福生的村民身上,他四十好几,父母走后便一个人搬到了大宁河边独居,房子破破烂烂,和云阳村隔水相望,平日里和其他村民也没什么走动,可以说是完全脱离在了村子之外。
移民干部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就吃了个闭门羹,后来在老书记的努力下虽然见上了面,但不管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福生永远就一句话:自己绝对不会搬走,哪怕水真的淹过来了,他也要死在大宁河里。
如此执拗,让干部们都认为是福生对移民补偿不满意,这种情况在当时的三峡库区并不少见,为了给移民后的生活多一份保障,“坐地起价”的村民几乎在每个村子都会出现。
可唯有老书记觉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