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4)

天光收敛，暮色欲坠不坠。

晚归的摊贩行色匆匆，热闹的道路空了大半，路边粮店、布店都压上门板，酒楼在高处点上灯，客栈门大开着迎客。

李心莲带着李清瑶往城西走，越走越荒，再往前走就要到城郊密林，四处安静无人，还没长成的幼虫匍匐在草丛中，连叫声都微弱得聊胜于无。

周遭野草密布，树林黑绿，一转弯，眼前忽地现出大半个院子来，院门紧闭，无灯无匾，墙头弯弯曲曲地冒出几根不知名的藤蔓，包裹住半边长着青苔的砖墙，李清瑶一脚踢到一颗石子，又一脚踩到一个泥坑——荒凉混乱得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李心莲走上前叩门，缓三声，慢三声，院中没有声响，李清瑶和她对了一个眼神，刚想问什么，李心莲抬手“嘘”了一声，指着门内，李清瑶侧头倾听，听见一个轻而缓的脚步声慢慢而来。

“咔哒”一声，门阀被下下来，“吱呀”，门从里打开，露出半张风霜遍布的脸。

“什么人啊？”她警觉地抬头，门口站着两个男人，身量都差不多，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瞧着都是细皮嫩肉的样子。

“我是从旱路上过来的，找银花娘子。”李心莲压低声音，说道。

“看着面生，你是银花娘子的恩客？”老婆子颤颤巍巍地打开门，院中残破的景象全然展露，断掉半边的墙，无主随处开放的野花，院中半人高的杂草上飞虫莹莹。

门一开，风声流动，飞虫扑了李清瑶一脸。

一只虫子飞到李清瑶的眼睛里，她抬手揉了出来，眼睛立时红了一片，视野也模糊了不少。

老婆子看一眼李清瑶的动作，没有言语，让开路让他们进来。

“银花娘子被员外郎赎走，哪里还在我们这个破院子里，我这把老骨头人家不要，只肯要我那个女儿。”老婆子一面絮叨着，一面走在李心莲和李清瑶的身后。

她步履蹒跚地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低垂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仿若一颗饱经沧桑的向日葵，有气无力地低着头，无人看见她双眼烁烁，腰间的烟袋上露出一点寒芒。

“员外郎门槛高，难以登门，我只能来求见金花娘子帮忙。”李心莲说道。

“你是来找金花的？”老婆子沉默几秒，问道，“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