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二)(2/7)
老爷的话,是一个汉子,那汉子面上有道好长的疤,说自家小儿害了病……对了,她哥哥还说自己是袁神医的徒弟,特意来这里帮各位老爷防治瘟疫的。”
知县尚未开口,另一个青袍官员突然问:“你师父袁神医可是从前的太医袁仲?”
阿宝点头。
“白安。”他唤道。
“在。”
“带上巡按衙门的人一起找。”
——
月明在昏沉中醒转,架子床的木纹古旧而陌生,她思绪凌乱,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处何方。
撑着床沿想要起身,后颈的牵痛却令涣散的意识突然回笼,她记起那阵腻滞的脚步声响——
那是她倒地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有人从身后偷袭了她。
那么,这是哪里?
昏暗的灯火中,室中的陈设朴拙清雅,像是大户人家的书房。
她忍着疼痛下了床,正搜寻着趁手的防身之物,忽地瞥见矮榻之上酣睡的阿宝,心中更是惊疑,当即推门而出。
风雨已歇,中庭的玉兰树下,一个素衣男子负手而立。
月色如水,浇得玉兰瓣子薄而亮,凝着一层薄薄的水气,像脆白的冷玉,簌簌凋败。
树下的男子便在这时回望过来,神姿高彻,若披云雾,不似凡尘中人。
“可好些了?”
隔着淡薄的雾气,他的眉眼分明温和,周身却似萦绕着无尽的霜意,并不凛冽,却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似乎看出月明的无措,他又淡笑道,“不必害怕,此处是县衙后堂。”
县衙后堂……是官府,官府的人找到了她。
月明垂着眼从混沌中理出了些微的头绪,移目望向那男子,“……你是?”
男子微笑颔首:“都察院御史,柳昭。”
原来他就是那位钦使,都说五十少进士,似宋涟那般少年及第的,多少年才出一个。
月明不曾想到此人竟也这般年轻,不由怔了片刻,脑中又浮现日间所见县衙那乘八人抬的大轿以及这一路所见的饿殍。
灾民困顿至斯,这位御史却还一味地讲排场,月明心中便不大瞧得上此人,潦草拱手道:“敝姓袁,单名一个止字,多谢大人相救。”
前番在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