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塔 五(1/3)

光热的发烫。

似踏出暗地时照见的焚火，自皮肤之外向骨骼当中侵痛，如冰置身烈日下，消融，形成一道在腕间绽开的伤口，血色蜿蜒，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血落地的声音不成曲调，零零散散，性命流淌时的腥气混入冰雪冷香，寂静凋亡。

【生命值88→70】

光芒已然消失，只余断壁残垣与下一层的入口。

游溪闻到了这血味，又看不见血味来源，担忧侧过头。

“你还好吗？”

“无妨。”

殢无伤声音低沉冷淡，一如既往，只是面容看起来更为苍白，又被行动间飘拂的雪白长发遮掩，阻绝了视线。

游溪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会痛吗？”

没有回应。

只有踩在台阶上的脚步声回荡，宣告时间仍在连续流动。

他对井下那段岁月厌恶至深，不愿谈及，然而和游溪相处的时光就想接续而上的断点，回忆偏又要在这短暂的问句中冲破心牢，汹涌而至。

明明只有无意义的生，等待无意义的死；望而不及的湛蓝天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让人厌的发狂。

每一次剑锋割过指尖的微痛，都如同按在脉搏跳动，在证实性命存在。

蓝空下，只有那白蝶翩然飞过，带来片刻微温，因这微温，错觉了外界温度。

游溪看不见他的神色，也无从猜起他的心情，却总觉得孤寂。

踏进下一层门前的那一刻，游溪忽然听到了他冷冽的声音，藏着落寞的痛楚，撕裂藏于心间的伤痕。

他说——

“她不在了。”

他为那只白蝶而离开渎生暗地，又在步出的当日见到她在火中消散的身躯，尘世变成另一座囚牢，束缚着生死间徘徊的剑兽。

“痛的感受，早已没了意义。”

“有意义的。”

游溪反驳他的结语。

“有么？”

他反问的短句平直且锐利，像是想要得到一个确定应答而略带一丝逼迫意味。

当然，也可能只是游溪自己的错觉。

面对这道撕裂开的伤口，游溪轻轻叹息一声，挣扎片刻后，终究跨过了自己那不愿触及人心的惯性，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