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锁玉都 (七)(1/5)
无论是大堰还是七国,总是尊卑分明的。有尊有卑,无形之间形成了不同人群之间的铜墙铁壁,是居高者的登高长阶,是压在底层者胸前的巨石。
即便是在大堰官场,亦有自己一套尊卑秩序。
闻霄从一个早朝会都极少有资格听的无名小卒,一日飞升成在君侯侧听政务的右御史,无疑是一种阶级跨越。
阶级跨越的闻霄本人倒是忙碌于自己的本职,心无旁骛,听不太进去那些闲言碎语。升迁有一段时日,闻霄日日伴在君侯身侧,只能品出一件事——君侯是真的将这些有才干的官员当作自己的家人。
年幼些他看作子女,和他年纪相仿他看作兄弟姊妹,虽偶有斥责,但总归对诸位都是亲厚的,无一苛待。
在这其中,厚待闻霄最甚。
每日早朝会前,他总传召闻霄,说些体己话有之,教她如何处事亦有之,如兄如父,亲同骨肉。
只是这也难免引起其余官员的不满。
一日早朝会前,闻霄照例跟兰和豫宋袖一同入殿,宋袖先去吩咐自己铸铜司的事务,就剩下她和兰和豫两个闲人。
两个人闲人没事情做,干脆说些闲话。
兰和豫问道:“听说你那本书要重新编撰,写得怎么样了?”
说的是闻霄著的那本神史,主要记载了对遥远的先民时期的一系列猜想,闻霄卸任东史后,仍旧在撰写。自从经历了寒山天裁,闻霄对整个先民时期的认知都改变了,以前她在神史中写的内容,无非是人们所知故事的收录和自己的考证,而现在,她见到了寒山奇景,仿佛推翻了过去的一切。
闻霄严谨道:“我想我应该写最真实的东西,而不是人云亦云。”
“可旧本我也读过,不就是最真实的吗?”
“你还记得我同你讲过寒山的事情吧?”
兰和豫有些错愕,“你竟相信那些幻象?”
闻霄声音压低了些,“我也告诉自己过这是幻象,但总觉得这才是合情合理的。譬如,倘若当真是东君拯救了我们,又为何要我们用生命去祭奠?倘若过去诸神都是邪祟,凭什么只有东君一人是至善之神?再譬如,先民时期有日升与日落,我们也要睡觉,显然日落后入睡才是最合理的,为什么太阳永远不落,我们还要睡觉